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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 第五章
  • 雷鸣的精灵
  • 2019-07-26 16:15:27
第五章

柔软的触感,粘糊糊的液体被涂抹在了娇嫩的皮肤上,难忍的恶臭也随着轻微的呼吸被吸入体内。

恶心、难受、想要逃离,所以醒了。

但当眼睛张开时,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任何的人类,而是怪物。它张得大大的嘴里有着发黑的舌头,发黄的牙齿,而那尖锐的两排利齿打开着,可以塞进她小小的脑袋,一合起来,可怕的事情就会发生。

恐惧,本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为了保护自己,她哭喊着,是期待有人来拯救他吗?

……

人类犯下的罪恶罄竹难书,他们的劣根性已根深蒂固,但不可否认的是存在着那些恶心的自诩为善良正义的人,一个一个的都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定下了什么原则、什么信念,并且付诸行动,然后在某一个时刻为了什么大义对眼前的生命撒手不管。

虚伪!小男孩在心里讥笑着。

但至少在那之前,他们会好好的“负责”,将什么捡到的小女孩抚养长大,让她过上所谓幸福的生活,却是设下一个甜美的陷阱,在以后以各种理由令她为自己谋取利益。

想想就要吐了!

小男孩的不屑终于通过他的笑容表露出来,加上眼里闪着的精光,使得他在黑暗中宛如魔鬼,正酝酿着什么阴谋,不会有人知道结局的阴谋。

瞥了一眼哭累了慢慢陷入沉睡的婴儿,就连远远地看着还有痛苦表情,就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还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忍心看着她被遗弃在街头。

但是从在这个世界出生时开始,他就已经抛弃了这种东西,残忍的世道只有残忍的人能够适应,所谓的好人只有慢慢地被现实吞噬。

要看着事态发展的话太费时间,好不容易大赚了一笔,他可不想失去宝贵的睡一个好觉的机会。所以他带着浑身的恶臭一步一步离开了,他慢悠悠的身姿却又大摇大摆的步伐,看上去如同喝醉的酒鬼,究竟是想要享受那晕乎乎的神经麻醉的感觉还是留恋美酒,不得而知。

“咕噜噜!”

肚子叫了起来,这时他才想起中午行窃后匆匆塞了两块黑面包就跑了出来,一直到现在还没有进食过任何东西。

他停了下来,昂着头思考怎么解决晚餐的问题,和相对偏僻的这里不同,在旧城区也有繁华的不会进入夜晚的街道,而这里抄近道的话离一直不眠的新城区也不远。

到底去哪里好呢?他犹豫着。

犹豫着……

思考着……

又想到了是要吃霸王餐还是直接到厨房里偷东西吃。

沉思着……

……

然后,他听到了哭声。

思路,被打断了。厌烦的情绪迅速升起,怒气勃发的他一下子转过头……

……

那是饿犬,消瘦的身体只剩下了皮包骨,身上毛更是一块一块团在一起,难看之极,一看就知道养着不知多少跳蚤,甚至挂着绿色的蔬菜以及别的一些已经完全叫不出名字的东西。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食欲,与曾饿倒在街头时的他一模一样,仿佛下一刻就要冲进食物堆里大快朵颐。

这样的东西有四只,正围在什么东西旁舔抵着。

不用猜就知道那是什么。

突然,一只饿犬张大了口,舌头以及牙齿都被食欲刺激出来的唾液沾满了,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落在围着的“食物”上。

……

思维,停止了。

不知不觉间咬紧了牙关,使劲向两边扯开的嘴角把原本就令人厌恶的脏脸变得狰狞。

左脚,迈了出去,支撑着身体的另一只脚也猛地蹬地。右手向后一甩,一抖,明晃晃的小刀从衣袖里掉了出来,被抓在手心里。但小刀连刀柄都只是碰了一下手心就被倒转过来,被夹着刀刃,尽全力甩了出去。

在空中旋转着的刀子,划过美丽的弧度,反射着的光芒恍若新城区里夺目的霓虹灯,却带来死亡的宣告。

“嗷呜!”

张开口的饿犬还没来得及品尝肉食的美味,就被挣扎生存者的利刃戳进了眼睛,脆弱的眼球被狠狠地扎穿!它发出痛苦的嚎叫,奋力想要甩开脑袋上给它带来痛苦之物,却只能让鲜红的血液横流、飞洒,染红了它自己的毛发、同伴的身体以及哭叫着的婴儿的襁褓和稚嫩的小脸。

终于,它倒在地上抽搐着,任由眼睛里流出的血流淌在地面上,流入石板的缝隙中……

其它三只饿犬看见同伴的惨状,惊疑不定间,听到了重重的脚步声。

回过头来,是一个人类的小孩,手里紧抓着一把闪闪发光的小刀。通过敏锐的嗅觉可以发现,那家伙身上有着和它们一样的臭味,一样是在垃圾堆里生存过来的。

人类,虚弱的人类,人类的幼崽,尽管把同伴弄的快死了,尽管带着武器,却掩盖不了这样的事实。

可以战胜!

三只饿犬慢慢靠近着小男孩,满溢的唾液从嘴里流出、滴下,瞪大的眼睛和狰狞的面容下是“呜呜!”的低沉声音。

懊悔!身体总是在思考之前行动,总是带来一堆麻烦,可是男孩知道他已经被当成敌人了。吞了一口唾沫,他抓紧了右手的小刀,左手藏在背后,必须得想办法渡过难关。

……

按捺不住的饿犬几乎是同时扑了上来,将面前的人给吞噬掉的强悍气势足以令人恐惧地不可行动。

但是小男孩早就忘了恐惧是什么,没有冷静的头脑,他不知已经倒在臭水沟里多少天了。

一瞬间,前冲的饿犬就突破了只有几步的距离,到达了小男孩跟前,只要一会儿,就能咬穿他的皮肤,享受新鲜的血与肉。

但是,刘海下,男孩冷漠的眼神注视着它们,长久以来锻炼的观察力没有放过一丝细节。

左边的饿犬跑的最快,也是最先到达他面前的,应该最有体力。中间的那个反而最慢。虽然只有一步的差距,却已经足够了。

小男孩,使劲射出左手的细针,插入了左边饿犬的眼睛。

吃痛的饿犬哀嚎着摆着头,动作也失了准头,冲向了另一边。

小男孩抓住这机会,向着左边与中间饿犬的间隙冲去,拿着刀子的手缩在腹部,在中间饿犬啃咬的同时使劲连同左手一起施力,利用矮小的身高,从它的下颚扎进去。两方的力道加在一起,本来就柔软的下颚被轻易贯穿,鲜血飞溅。

可是小男孩终究比不上饿犬的力量,拿着刀子的同时身体也被带着向后,眼看着就要摔倒,

而那带来的是鲜血的终末。没有办法,他只能放开手,同时使劲往前冲。一下子跑到婴儿旁,使劲想要拔出插在地上饿犬眼里的刀子。可是刀子插得太深或者角度不对,总之是被卡住了,根本就拔不出来。

然而,愤怒中的饿犬已经到了他的身后,与“汪呜呜!”的犬吠声同时逼近的是汗毛竖起的危机感。

他急忙一跳,后退了几步,躲开了饿犬的扑击。

这时,眼里出现的是瞎了一只眼的饿犬、下颚插着把小刀不断滴着血饿犬、完好的饿犬以及饿犬脚下被鲜血沾染了的哭泣着的婴儿。

饿犬们损失惨重,开始重视起这个小不点了,暴怒着的他们发出凶恶的“呜呜”声,低伏着身子,蓄势待发,仿佛下一刻就会冲上来。

但是小男孩眼睛瞪大了,紧紧盯着无助的婴儿。

饿犬们发现了男孩的情况,在人类的世界里混日子,聪明的它们也学到了一些东西。不知道小男孩有什么花招,没有关系。不用去追捕,让他自己送上门来就行。、

瞎了一只眼的饿犬张开了口,踱着步子移向婴儿……

……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小男孩无论是母亲还在时还是她消失后,从来都是这么过来的。为了自己,欺骗盗窃什么的做了无数遍,哪管自己得来的钱是什么救命钱还是什么,只要能养活自己就好。有的时候向遇见的人释放所谓的善意也不过是为了以后好找他们办事。

现在也是一样,哪怕自己帮助那婴儿对方也不会记得自己,没有回报。而很明显的是,那些犬类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小婴儿身上。自己与它们只有几步,虽然身体是七岁,但是从赚到足够的钱开始一直都有锻炼,而那些饿犬很明显一直处于饥饿的状态,不然也不会被自己逼到这种地步。

只要现在转身离开,使劲儿跑,说不定可以逃离。

到现在为止,挑衅这些饿犬只不过是残存的所谓良心在作祟,只要这次逃掉了,就可以甩掉这些麻烦的东西,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他达到真正的自由。

右脚跟轻轻的转了转,只要身体同时使力,逃跑什么的,很轻松……

但是身体没有动,不管怎么使力都没有反应。

没力气了?麻痹了?抽筋了?

是的,单纯只是身体再次与大脑脱节了……

……

这时,他看到了那张开的巨口,一下就可以夺取那幼小的生命,将还处于襁褓中的婴儿的人生断送。

……

他的行动决定了一条生命的去留,一条刚被抛弃了的生命可能就这样逝去……

……

思维,再次停止。

腿部、腰部、甚至是两手,所有身体部位的力量一起爆发了。

眼前是同样冲过来的饿犬,只要被咬上一口,基本就意味着送命。

但是无视了,直接冲过去,在相遇之前起跳,两手按在饿犬的背部,一个翻越就突破的它们。完美的落地,双脚踩在石板上,接着前冲的势头一蹬,肩膀就将饿犬撞开。

起身后,立马就抱住了婴儿,就要逃跑,然而,他脸色一白,原来是左腿吃痛,被咬住了,右边两只犬也扑了过来。

绝望的境地……

他趴了下来,紧紧抱住怀里的婴儿,闭上眼睛,牙关紧咬。

下一刻,压抑不住的痛苦袭来。

牙齿咬合,皮肉开裂,深入骨头,鲜血横流,七岁的身体相对于那些饿犬来说是那么的娇小,只要再用力一点就能够咬碎。

痛苦在苍白如纸脸上的冷汗流个不停,洗去涂抹上的污垢,原本就是弄的很丑陋的脸变得可怖起来。身体更是颤抖着,咬合着的牙齿口水都流了下来,眼睛也开始翻白眼。

但他的手没有松开一分一毫,还是那么的紧。

渐渐的,意识已经消散的快要不见了,只有颤抖着的那一双手和那个身体没有任何移动,仿佛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在被完全毁灭之前都要保护里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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